瓶邪·一方乐土（短篇完结ABO/中下）（情人节快乐）
-4- 第二天（下半夜）
再次恢复意识时，我正拽着张起灵的衣角发了狠地撕扯。
动作很野，明显急色的样子，但是军装布料结实，肩部的硬布被我拉成丘状，但依旧没有损坏。张起灵半搂着我，体温虽然很高，却还克制地散发着少许alpha信息素安慰我，又不至于过量而使我坠入更深的情欲中。
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个场面，非难堪莫属。这是我从没经历过的，漫长的尬尴局面，特别是慢慢的我镇静下来后。
不知是否药效作用，我恍惚间记得上一次清醒时我对他放了狠话，随即就被亲吻封住了，唇舌间有浓厚的药味，口感奇特，说不出来的苦涩辛辣，像是胆汁，好像又隐约带点蜂蜜般的甘甜。是个很温柔的亲吻，鼻息交融，有安抚的意味。
对方松了口气，我俩触电般分开，一个人坐在床头，另一个倚在墙上。
我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头发，首先妥协，“抱歉，失态了。”
对方没有回应，我又吸了吸鼻子，继续道，“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多事的人，小哥。”
依旧是沉默，这期间我想了很多，既然这事儿张起灵并不会抖露出去，无非是在他面前丢个人而已。他的一举一动确实很吸引我，但也仅限于此了，这样的局势下我俩根本谈不上进一步的发展。所以现在最好的状态就是，他把剩下的药给我，我赔个礼，咱俩互不相欠。
然而五分钟后，张起灵突然开口，他每每认真说话，总能给我带来震惊的信息。
“吴邪，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。”
“你十七岁，初情期，我就在你身边。”
“……我也产生了共感。”
我登时脑中平地惊雷，吓得一抖，并且一时语塞，不知该如何搭话，也不知如何反应是好。
先不提共感，原来被他撩到发情这丢脸的事儿我干了不止一次，最蛋疼的还是自己作为当事人完全不记得。我发情期确实较同龄人更晚，但是不知为何那段记忆模糊，压根记不得有这么一号人，只想得起自己一场高烧，醒来之后家里人告诉我，我分化了，是个omega。但是究竟是什么催化了我，当真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。
现下想来不过八九年，当真能遗忘成这样？
也许是我面上表情太过疑惑，张起灵反倒出言安慰道，“不记得很正常，你初情后病得很厉害。”
“你是不是那时就看上我了？”我就说张起灵这人是故意在撩我，能够产生共感的alpha和omega并不多，那意味着我俩的配对指标至少达到98%，按理说是应该被强制结合的。可惜在册资料中我一直属于alpha，两人不能结合，而张起灵定因爷爷所托，无法将事情报告总部。
八年七个月以前，吴家旧宅里，躺在床上汗涔涔熬过初情期的我，并没有意识到还有一个人也在经历同样的痛苦。那是一段很难熬的时间，每天好像被扔进沸水里煮，滚烫又潮湿，我的极力挣扎并没有作用，家里人把我看得很紧，好在也照顾周到，所以一周后恢复过来，活蹦乱跳继续做人。
因为共感被诱发的alpha，在未与omega结为伴侣之前，会一直追踪着对方的行踪。我不知道张起灵这些年是怎么过的，但他是军人，从相遇以来我都在体会着他无比惊人的自制力。我不知道别的alpha怎么样，我三叔是很典型的alpha军人，脾气火爆，一点就炸，根本受不得这样的委屈。
对方依旧没接我这句玩笑话，有时候我真觉得他好像一座石像，实心的，你和他说话，他不接收，还要反弹回来给你。他这个人想得太多，又不愿意骗人，所以干脆不说话，或者一开口就要拒绝人。
闷油瓶一般，这样活一生，究竟有什么意思呢？我心里想着，也说了出来。
“吴邪，外面并不安稳，活着已不容易。你应该活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里，吴家为你做了很多。”
我不清楚他的成长环境，这个人总是以保护着的姿态面对他人，对自己太狠，听他这么说，我反倒被气笑了，“有烟吗？”
他看着我摇了摇头，说可以现在去帮我找。
我不在意的摆摆手，“我是个omega，但我也是个军人，我能保护自己，甚至能保护你。”
“小哥，我喜欢你。”
他终于以肉眼可见的方式愣住了，表情有些松动，这让他看起来反而显得呆了几分，居然有些可爱。
在我的注视下，张起灵轻咳一声，我第一次见他露出这副表情。这表白毫无预兆，他似乎是懵住了，我干脆使个坏，直接凑上去吻住他，顺手一摸，心说装吧你，下面还硬着呢。
“不行。”没想到亲了会居然被拉他开，“你刚吃过药，一会会痛。”
我总算是被他磨得没了脾气，加上药效克制了发情期，只得哭笑不得问他，“回去吗？”
张起灵点头答应，接着背对我蹲下身，“上来。”他说。
我趴在他肩上，他的尾发有些长，软软地贴在后颈，我起了玩心对着那地方吹风，张起灵整个人都是一滞，说不出的敏感。
“别闹。”他语气柔和，好似宠溺，我贪恋在他的保护中，沉浸在他的河流里，思绪不知飞往何处去。
我们朝着营地行进，路程不远，在摇摇晃晃中我又不免昏昏欲睡，张起灵向上颠了颠，“如果在一起，我会正式和吴家说，但要战争结束后。”
“虽然迟了一些……我爱你。”
我搂紧了他的脖子，把头深埋进他的衣领，他的信息素还是很好闻，我记得自己幼年跟着爷爷到访过长白山，他的味道就像长白的风雪，扑面而来净是冷厉的香气，割得人心里一痛。
如果人间没有避风港，能在你怀里找到吗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