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花·明明说好到白头,你却偷偷焗了油(短篇完结)
明明说好到白头,你却偷偷焗了油
1.
我发小吴邪,忒喜欢拿着大白狗腿转圈儿,讲真这逼装得真挺low的,不用我猜就知道是他师傅教的。因为他那傻逼师傅正坐在我面前,拿着把类似的军刀,自以为很帅地在手上翻过来滚过去,一反手把刀从手背滑到手心,又转移到手指上打转。
“花儿爷,你挡我电视了。”他瘫在沙发上,嘴角吊着怪模怪样的笑,用脚把我抽开,我作势伸手一捞,他又改用两条腿夹住我的腰,一个用力把我也带到沙发上去了。
我整个人跌倒他身上,手里的文件夹掉出几页纸,瞎子随手捡起来看了看,“这是要给谁的?”
“小佛爷。”那是要寄给吴邪的资料,关于黑瞎子的,我把他推荐给吴邪有一段时间了,吴邪不放心,找我要瞎子的个人信息。
他颔首点点头,把那几页纸塞回文件夹里,又圈住了我。
“事情还没办完。”我把文件拍他脸上,起身往书房走去,他并未多说什么,维持着葛优躺看他的电视。
2.
这家伙学医,典型的“高文化低素质”人群,八九年前相遇,我出手替他买下一坡羊,看它们互相推搡着。他被挤在中间,眼镜架子挂在鼻梁上晃来晃去,朝我露出莫名其妙惹人嫌的笑容。
直到在一起,欠我的羊钱还是没还。
他是那种才接触时你会错觉这人很屌很厉害,熟识以后才发现特好利用。活得异常简单,做人做事只相信自己的判断,反倒显得真实。
对,就是和外面的妖艳贱货很不一样。
3.
从杭州飞回北京的那天,他蹬了个三蹦子来接我,带着我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农宅。索性后几天无事,我也就任由他发疯。
“小佛爷要行动了?”他驶进院落里,跳下车把我也拉下来。
我点头道是,“你可得把招子放亮了。”
“以后那小子该管叫你师娘。”
我呸他一句,转身突然看到满塘莲叶,这个季节花已经败了,留下一片绿波。转眼间瞎子跳进池子里,伸手掐了朵莲蓬丢给我,“不下来吗?”他笑着问。
我嫌弃的拍开他的手,瞎子也不恼,剥出莲肉喂给我,我蹲在岸边看他,七七八八倒是摘了不少。鲜莲子明目,这人眼睛不好,他要是哪天真瞎了老子还摊上个麻烦。
可惜这几年为他找的医生也不少,始终不见好,他自己清楚,倒还劝过我几次。
算了,也不可能不管他,到时候让秀秀给他开个眼镜铺子,反正这俩姐们儿关系现在比我还铁。
4.
那年除夕,按照解家的惯例是要和留守伙计们吃酒的,我当然不会坏了规矩。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三点,这人大大咧咧地躺沙发上睡着了,我怕他凉,把他叫醒。
“花儿爷?”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,“包了饺子,我去给你热。”
“吃过了,”我往浴室走去,“已经三点了,你先睡。”
他拖着长长的尾音应我,呯呯碰碰地在厨房收拾,等我洗完澡出来,这家伙已经躺床上睡着了。
其实这人很难得做青椒炒饭以外的菜,还好整个春假都有空,我俩在家试着做了只烤鸭,包了饺子和一些别的乱七糟八的东西,也幸好我两的胃都是铁筑的。
不过青椒陷的饺子我可能再也不会吃了。
7.
“后悔吗?”吴邪在暗处点了根烟,问我。
我应该摇头,过了很一会终于说,“不后悔。”
是不后悔,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,我们就已经做出了不后悔的承诺,“反正他……也活不久了。”
8.
“可惜了,家里的001还没用完。”他闭上眼前说。
吴邪转达这话时不知是何表情,我按灭了手机,回家把那两盒冈本全扔了。
我所知道的那天全部情景,都是由他人转述,从吴邪那儿,从他那个叫苏万的新徒弟那儿。
但凡心中认定了死亡,眼见就有如跑马灯一般。他这么一个洒脱的人,最后走的时候竟然带着遗憾。“有些人值得你托付一生来成全他。”小佛爷说,“他曾这么告诉我。”
他的一生就是我的一生,而我的人生从多年前那个相逢的雨夜才徐徐开始。他不曾参与进我的少年时期,却让我明白人生总是有很多种活法。
9.
冰箱里的青椒炒饭也没有吃完,只是再没有人挥着铲子往里面加防腐剂。
我不能停步,棋局不会因车马象的死亡而终局,我还要带着瞎子那份走下去。毕竟命这个东西,你去问个为什么,不觉得太矫情了吗?
END.
T. 时间线BUG全无视/每次都用黑花混更